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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雲霧之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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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大軍便開拔前往雲詔。經過了前些日子的負荊請罪一事後,就算是瑞朝軍隊之中,也沒有人再敢輕視危月燕。黎司非掛帥出征,與上次不同的是,他這次只得到了五萬兵馬。建寧帝的理由是先來調查真相,如有需要再另行增兵,在當地依靠雲詔的力量即可。

建寧帝看來是暫時不想在南疆投入過多的兵力了,但理由著實有些許可笑。黎司非反而覺得有點諷刺。做了這一切失盡人心的是他,一心覺得雲詔還能像以前一樣順從的也是他。黎司非在行軍的夜裏偷偷見危月燕,和她聊起這件事時,對方只是很平淡地應了一聲,隨後道:“歷代瑞州的皇帝不都是這樣麽?自以為是華陸之主,不把別的家夥放在心上。”

“抱歉,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。”黎司非說。危月燕搖了搖頭:“別太自責,你已經盡力了。快回去吧,別讓人看見,也別讓霧裏的妖怪抓走哦。”

她很聰明,明白了上次那個故事在說什麽。黎司非點了點頭:“也快走吧,不知道妖怪會不會抓雲詔女孩。”

“怪物不是只抓瑞州女孩麽,怎麽會抓我?”危月燕和他比了個鬼臉,“還要行軍呢,你早點睡吧,明天就要進入大寨的範圍了。人會多了,你們要小心。”

“好。”黎司非點了點頭,“好好休息。”

當他們抵達了雲詔大寨以後,被人攔了下來。攔路的還是老熟人。烏朵帶著雲詔的巫衛和武士,站在通往雲詔大寨的路口,攔住了黎司非等人的去路。她表情相當冷漠:“頭人和大巫師有命令,瑞州人不得踏入大寨。我們是來引接聖女的,以及來告知你們。瑞州大軍還請到大寨外的谷地駐紮。”

黎司非自知理虧,沒有多說什麽。他本想上前一步交涉,但烏朵身後的武士們一齊拔出刀來,烏朵冷冷道:“瑞州人,別過來!能過來的只有依諾凰和我們的人。圖諾,你去把他們帶到駐營地就好。”

有個南疆武士走上前來,危月燕則很自然的出列,走進了雲詔的隊伍裏。她遠遠地遞給黎司非一個放心的眼神。烏朵掃了她一眼:“沒有護衛跟著你回來麽?瑞州皇帝的所謂寬容,不過如此。”

“沒有,大部分人還在瑞州的京華城,有一部分不是先回來了麽。”危月燕理了理頭發,“理解一下,他們見到了一切,不想和瑞州人同行也是很正常的。我們先回去吧,別讓頭人和老師等急了。”

“也好。”烏朵說,“剛好我也不是很想看見瑞州人。走了!”她回馬轉身,一行人也跟著她回頭。那個單獨出列的雲詔武士看著黎司非:“這位瑞州的將軍,和我走吧。我會帶你們去該駐紮的地方。一句忠告,不要靠近雲詔的寨子,除非你們想死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黎司非點了點頭。他看向單永暮:“衡明,我們走吧。”

衡明是單永暮回去後得到的字,他已經十五歲了,理應有家人取字。他們的生辰就在兩個月後,單家怕來不及,提前把擬好的字給了單永暮。黎司非有幾分羨慕,他還沒有取字。當年他十五歲時,敬德長公主想為他取字,卻被建寧帝攔下了,理由是“還不是時候”。黎司非還在靖遠的時候,聽老人們講故事。小孩子在晚上不要隨便出門,不然會被夜霧中影子所化的妖怪抓走。就算碰上了,也再也回不去從前。

他輕輕嘆了一口氣。現在的他,和在夜霧中走路的孩子有什麽區別呢?

雲詔的武士很快把他們帶到了駐地,周圍沒幾座吊腳樓,看來是人很少。這座谷地的確適合駐軍,也適合被埋伏,雲詔方面看來是仔細考量過了。帶路的武士又囑咐了一遍不要靠近村寨,也不要靠近周圍的吊腳樓,這才離開。用過晚飯以後,黎司非出來散心。不知道為什麽,他總覺得雲詔的星星要比京華城裏的好看,月亮也比京華要亮。或許是因為他覺得,這裏的星星更自由吧。不遠處有人喊他。黎司非回過頭去,果然是單永暮。他在一頭向著黎司非招手,然後跑過來。黎司非站在原地等他。單永暮過來便道:“司非哥,你在這裏幹什麽?對了,我們就像雲詔人說的那樣,這麽在寨子外面等著?”

“不然呢?你還覺得這和上次一樣麽?”黎司非說,並沒有回答他自己在做什麽的意思,“我們對他們的聖女做出了那種事,現在進去不是找死麽。等雲詔國主的消息吧,他總要見我們的。”

“好。”單永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,“司非哥,你說為什麽,陛下要做這種決定呢?明明不是他們的錯,也不是他們有意而為之的事,陛下的所謂的寬厚仁慈,只能到這一步麽?”

“他有他的道理,衡明。”黎司非拍了拍他的肩,“對於帝王,寬厚仁慈是給臣民的,而不是給外族人的。你要做邊疆的將領,就要明白這個道理。好了,快回去休息吧,奔波一天也累了。”

“哦。”單永暮撓了撓腦袋,似乎需要一些時間消化這件事,“對了,司非哥,這次回去,長公主殿下還沒有給你取字麽?你說我什麽時候能拿字稱呼你啊?”

“不知道,不過應該很快會有那一天的。”黎司非把他從地上拉起來,“走了。”

他擡頭看向天空中的星星,那麽璀璨,那麽遙遠。

危月燕跟在烏朵後面,比黎司非他們先一步進入了大寨。寨子裏準備了歡迎的儀式,看起來相當熱鬧。危月燕看著烏朵:“怎麽這麽熱鬧?是在準備什麽?”

“算是戰前祭祀。也算是迎接你回來的儀式吧,高興點。”烏朵回答道,“在外面受了委屈,在家裏都得補回來。別太擔心,好好休息吧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防止瑞州人隨時翻臉的準備麽?”危月燕問,烏朵點了點頭,她又說,“你別太擔心,我們先去見老師吧,詳細的情況就等她和我說吧。”

“好,我們現在過鼓樓好了,一會兒再出來吃東西。”烏朵說,“你要稍微小心點,山詔的人也過來了。那個人沒有跟著魯德出現,你留意一下就好,盡量別被他碰見。他不知道你的事,所以應該不會找來那家夥。說來你們不是……鬧成這樣也是夠倒黴的。”

“是啊,誰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,真討厭。”危月燕眨了眨眼,“我們走吧。”

於是她們進了鼓樓,雲詔國主在大廳等著,見到她們進來,神情有幾分惆悵。隨後他很快恢覆平靜,便對著兩人道:“你們回來了。路途遙遠,都辛苦了。”

“頭人。”她們倆一齊道。雲詔國主擺了擺手:“我沒什麽事要說,你們先去見大巫師吧。其他人也都在上面等著呢,和大巫師說完了就下來吃東西吧。”

於是兩人上到鼓樓去,雲詔大巫師已經等在那裏了,她身後是瑪圖索,見她們進來便極為驚喜地道:“依諾凰,烏朵!你們回來啦!”雲詔大巫師也點了點頭:“孩子,上前來吧。”

危月燕看了烏朵一眼,對方用眼神催促著她上前去。她便走到雲詔大巫師跟前,半跪下來:“老師,我回來了。”

雲詔大巫師輕輕的摸著她的臉頰:“好孩子,為了雲詔,你受苦了。不要擔心,回到家了,沒有人能再為難你。”危月燕眼圈有點紅,但沒有說什麽。雲詔大巫師又輕輕地嘆息:“不用擔心,孩子,我們已經準備好了,那些人要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!瑞州人在南疆肆意妄為這麽多年,該吃到一點苦頭了。”

次日清晨,雲詔果然派人來訪,但只準黎司非和單永暮兩人進入大寨,而且不準有任何護衛。黎司非對於這種條件沒有什麽意見,就是瑞朝士兵們略有些不滿,很快也被他和單永暮壓了下去。黎司非和單永暮上了馬,被一堆雲詔武士圍在中間,有點押送的意味。黎司非挑了挑眉,沒說什麽。單永暮這是略有了一些意見:“雲詔的幾位,我怎麽覺得你們是來提犯人的,而不是領我們去大寨的啊!刀是不是該收一收呢?”

“這是大巫師和頭人的吩咐,兩位若是有意見,到了大寨再和他們說吧。”領頭的·還是昨天帶路的那個雲詔武士,“兩位不要擔心,我們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考量。這個時候,你們可是很不招人待見的。頭人也是因此才不讓你們帶人進大寨的,還請兩位想明白。”

黎司非眼神示意單永暮別在這裏找麻煩,否則他們很可能連寨子都進不了。單永暮會意,但還是有些許不甘心地輕哼一聲。雲詔武士見他們冷靜了,才轉身領路。現在時間還算早,寨子裏沒什麽人,但零星的行人釋放出的殺機和敵意已經能讓黎司非脊背發麻。甚至還有小孩對著黎司非和單永暮扔石子。他們披著戰甲,石子並不疼,但大寨之中針對他們的敵意讓人如芒在背。雲詔武士們看來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,並沒有太大的反應,把他們護送到鼓樓便離開了。黎司非深吸一口氣,和單永暮一起走進了鼓樓。

雲詔國主和大巫師依然坐在上次的位置,不過臉上沒有了笑容。雲詔國主正在隨意地擦拭著一把刀,聽到他們進來才擡眼:“兩位來了?”

他的眼睛就像蛇,也像刀,鋒銳冷漠。雲詔大巫師的眼睛則更像毒蛇,幽深可怕。周圍沒有侍從,偌大的鼓樓裏只有他們四個人,還有雲詔大巫師袖中嘶嘶吐著信子的蛇。黎司非看得出單永暮有幾分緊張,便主動走上前去:“雲詔國主,雲詔大巫師。”

“黎將軍,怎麽,瑞州這次只派了你來麽?”雲詔國主顯然不會像上次一樣好說話了。黎司非不卑不亢道:“我等此次前來,是為了查明真相,而非與雲詔,與南疆諸部一戰。帶來的五萬兵馬也只是為了處理幕後黑手和自保的。您也知道現在形勢如何,不會對此有異議吧。”

“當然,這種事我還是清楚一些的。”雲詔國主點點頭,“那就請兩位先在寨子裏拜訪一下幸存者,然後出發前往長寧寨吧。畢竟雲詔這邊正在準備出兵隱谷,沒有太多時間陪瑞州人折騰。至於你們調查能得到什麽結果,又打算出兵哪個部落,就不是雲詔會插手的事了。”

“什麽意思?雲詔不打算維系和我們的盟約了麽?”黎司非一楞,隨後很快回過味來,“國主大人,上一次訂立的盟約還未到時限,您能否再考慮一下?這件事是否還有回轉的餘地?”

“還能有什麽回轉的餘地?”雲詔國主沒有說話,而是雲詔大巫師開口否決了黎司非的提議,“你們對那孩子做出了何等可憎的事,這事不僅關乎雲詔的臉面,還影響到了整個南疆!你們有把盟約放在眼中麽?需要的時候我等為盟友,不用的時候便可任意欺辱。瑞州人可真是一副好算盤吶!”

雲詔大巫師的要害抓得極準,這樣一來,他們在方方面面都陷入了被動的境地。想要續盟還是獲得幫助都變得困難重重。好在時局還有給黎司非發揮的餘地。他深吸一口氣,道:“若是不接受盟約,那雲詔能否接受等價交換呢?雲詔現在想要奪回隱谷,但受其地形所阻,難以強攻。我們可以與雲詔合作奪回隱谷,相應地,雲詔要協助我們調查泰格諾將軍的死,至少不能暗中設阻。盟約的事,就等之後再談,可否?”

“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。”雲詔國主點了點頭,“大巫師,您覺得呢?”雲詔大巫師思考了一會兒,隨後點了點頭。見這兩人都答應了,黎司非便松了一口氣。雲詔大巫師看了雲詔國主一眼,道:“那便吩咐下去吧,先帶他們去見隱谷那邊救回來的人吧。”

吩咐完後雲詔大巫師便離開了,雲詔國主告知了他們一些與行軍相關的事,隨後也離開了。過了一會兒,瑪圖索和危月燕進來了。瑪圖索自然沒什麽好臉色給他們,危月燕先開口打招呼:“喲,聽說你們和頭人商量得不錯。現在先跟我們去見一見救下來的人吧。為了保住她們,阿蘭若可是費了很大力氣呢。”

“麻煩了。”黎司非輕輕拍了拍單永暮的肩,要他別那麽緊張,隨後走上前去。危月燕見他們過來,拍了一把瑪圖索,對方才不情不願地開口:“被阿蘭若救下的是你們那個將軍的妻子和女兒,那個女人已經沒救了,好像是吸入了過量的煙,已經完全瘋傻了。我們這幾天給她試了一點藥,但是沒有半點用處。那個叫雲夏的丫頭是拉著她母親從戰場上跑出來的,還好碰上了阿蘭若,不然隱谷陷落的消息沒那麽快傳出來。我們現在去見她們,阿蘭若也在那裏,一會兒詳細情況讓她說好了。”

黎司非點了點頭,道:“那之後我們的安排也再說吧,人多要解釋的次數就少了。先過去見人吧。”瑪圖索和危月燕都點了點頭,然後默默地和他們拉開距離。黎司非覺得理所應當,只不過有點惆悵。危月燕把瑪圖索拉到前面,悄悄耳語道:“打起精神來啊瑪圖索,怎麽這麽沒精打采的。”

“還不是因為他們都是瑞州人!我一想到他們做的‘好事’就沒有心情應付了。”瑪圖索撇撇嘴,“早知道我就和烏朵去見山詔聖子了,那家夥多有趣。”

“瑞州人還是有好有壞的,你這樣想,要不是他們倆幫了我,我現在都回不到雲詔來。”危月燕攬住她的手臂,“再說了,阿蘭若那樣子像是能走的?還是麻煩我們瑪圖索大人多走幾步,跑跑腿咯。”

瑪圖索相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:“真是的……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你的才被你這麽呼來喝去。怎麽你就不使喚阿蘭若和烏朵呢?”

幾人聊著聊著,到了鼓樓後的一間吊腳樓。危月燕上前說了些什麽,門口守衛看著他們的目光雖有些不善,但還是側身把黎司非和單永暮放了進去。一層並沒有人,瑪圖索便喊道:“阿蘭若,小丫頭?你們人呢?”

“不在屋子裏能在哪!你就不能像依諾凰一樣,少問點廢話嗎!”一個清越的女聲從二樓傳來。黎司非擡頭看去,一個形容艷麗的女孩站在樓上,眼眸是和其他聖使一樣的紫色,雲夏在一旁扶著她。瑪圖索挑了挑眉:“喲,恢覆得不錯嘛,都可以走了,我們上去說吧。”

“你還指望我下來麽?”阿蘭若翻了個白眼,“雲夏,把我扶到那邊大廳去吧。等那幫家夥上來再說。”雲夏點了點頭。很快,一群人便坐到了二樓的廳堂之中。黎司非這才看見阿蘭若腿上還包著紗布。他清了清嗓子:“那我先說?”

“說吧,瑞州人。”阿蘭若擡眼看他。黎司非便道:“我們此次來雲詔是為了調查泰格諾將軍的死,以及和雲詔商議盟約一事。不過現在雲詔無意續盟,我們也不好強求,就和國主商議。我們會協助你們出兵奪回隱谷,同時你們要為我們在南疆的行動提供便利,之後的事就等查出真相再說,如何?”

“聽起來還不錯,你說的話倒是比其他瑞州人要好聽一點。”阿蘭若看著他,“所以你來,是想問我什麽?”

“我聽大巫師說,你先去了隱谷,我想知道那裏的情況,然後再決定下一步怎麽做。”黎司非望著她的眼睛,“隱谷現在如何了?”

“不如何,死得不剩什麽人了。”阿蘭若看了看雲夏,有些惆悵地摸了摸她的頭,“我到的時候,這孩子的族人已經死得差不多了。她的母親為了拖延時間,吸入了太多的毒煙,現在已經瘋傻了。越川人巫不知道為什麽會親自出動,現在他就在隱谷,不知道又在谷中布置什麽。越川人看來是預謀已久,他們占得隱谷就是奪得先機。”

“越川人巫?”黎司非一楞,“只是出兵隱谷而已,就算是戰略要地,怎麽能動用那麽高級別的家夥?谷中是有什麽他們想要的嗎?”

“想要的恐怕是通往郎青的門戶,或許也有一些記仇的原因在。”很久沒說話的危月燕開口了,“你們的人借隱谷逼退越川多次,他們天生記仇,有所不滿很正常。除掉瑞州人的原因,郎青與越川對峙已久,對於他們的毒了解是整個雲詔最為深刻的。如果我們失了郎青,拿他們的毒只會更束手無策。”

黎司非聽到這裏,忽然心念一動:“等下,你說郎青對越川的毒很是了解,那我的血能不能——”話剛說一半就被危月燕打斷了:“沒有用。瑪圖索說了,郎青巫師找了神樹殘藥,都沒有用。何況是你的血?別操一些沒有意義的心。”

“哦。”黎司非垂下眼簾,不太敢去看一邊雲夏的臉。單永暮接過了話茬:“所以,現在的情況是這樣,我們只要直接出兵隱谷,幫你們奪回那裏,你們也會幫我們調查泰格諾將軍的死,對吧?”

“是這樣,我們在長寧寨那邊的調查也差不多了。”瑪圖索點了點頭,“你們都知道那個鬼地方是個什麽樣子,也沒什麽好查的。我們已經在那邊搜查兇手了。我們在他的屍體裏發現了與西嶺有關的毒,如果抓到的兇手也能證明其來自西嶺,你們差不多就可以出兵了。”

“好,麻煩了。”黎司非點了點頭,“那個兇手還沒有抓到?”

三個人都理所當然地搖頭。瑪圖索說:“我和烏朵聽說出事的當天就趕過去了,長寧寨那邊也有動作,不過他溜得實在是快,我們都沒發現他的蹤跡。不過沒有關系,你們忙你們的,我們也有追蹤他的辦法,就是還要再等一些日子了。”

“……”黎司非望著雲夏,“我有一個辦法,只是有點委屈雲夏了。要聽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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嗚嗚嗚今天開始要出去做社會實踐了,擺爛暑假再見了嗚嗚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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